失之我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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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r( A2 Z# P& n  x我對著鏡子問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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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l+ W4 I$ Y3 o“我該怎麼辦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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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,媽媽打電話讓我10號回去相親。在電話裏,我們都急了。媽
/ ~7 T% Z  N4 H/ K+ i媽覺得我不理解她對我的關心。而我,一肚子的委屈也無從傾訴心裏
，竟然很苦澀。

/ D4 J* V" G" r  m4 A& h- D1 u26歲,我已經老了嗎?看著自己曾經的照片。心，真的一點一點蒼
. o& r  l" y: b涼起來了女人。難道最終的依賴終將是讓人絕望的愛情麼？朋友說我
; ]8 e5 k! ^1 }$ B跟以前不一樣了。說我太偏激。是的，我說我不再相信愛情，不再相
! O' o2 S: X3 Q/ x信很多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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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不是偏激。這隻是我真的長大了。因為懂得。所以我知道。把一切
的希望寄托在飄渺的愛情上,未免太可憐，我隻想過我想要的生活。
/ c# x' u. a* J5 d  u( }+ Y起碼,心裏是舒坦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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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D5 p+ @& Q2 [+ V有些事，得之我幸。失之我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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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c* }2 N, C5 d0 K  r人與人，實在是有很大的不同。曾經的我是肯定回不來了，現在的我
,在我自己看來,才是真正的清醒著，我怎麼了？我問自己，我回答
3 V5 }! f2 ~2 Q  K8 G. j不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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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d! |% o- q  ^- F+ s3 z3 @這幾天，心裏一直很苦澀，可怕的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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竟然找不到確切的原因，連哭,都沒有力氣，有些事,永遠隻能藏在
! m" ?( C8 X% X5 Q+ N; k心裏。

# x& ?" b/ [, ?5 S5 F! j) g這樣。才是最好的結果……

5 r# f  f, H1 r, U* ~鏡子不會回答我，它隻懂得完整的模仿我的口型。

鏡子鑲嵌在牆上，還裝飾有一個漂亮的紅木鏡框。這鏡子是房東提供
的唯一家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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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L2 w, C( X0 l4 E( {1 T我不能離開這麵鏡子，因為它每天下午四點鍾都會準時滲出鮮血，我
一定要把那些血漬擦幹，不然會嚇著小張。

那天下午四點，鏡子目睹了付新仁的慘死。當時付新仁正穿好衣褲，
往床上扔了一小疊鈔票，照照鏡子，然後準備出門，他打算永遠離開
: o; o, G; F6 T8 L  B2 {  L這個房間，永遠離開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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鏡子裏的付新仁五官英俊，儀表堂堂，當他看見自己五官在一瞬間挪
( t4 s0 V# Y/ O$ ?% C! @! Q位，口鼻流出鮮血時，他已經沒有力氣扯下套在脖子上的鋼絲。

* m* O/ o9 [- q- x, S' S7 x9 w6 L我還是第一次用鋼絲勒人脖子，沒想到這活兒實在很費勁。

" k+ y! d& Y' I( @  {% x鬆開鋼絲，付新仁撲通一聲倒下，剛才還趾高氣昂的家夥，倒下去的
時候像一隻破麻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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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想鬆一口氣，撲通撲通的回聲響徹房間，仔細聽聽，聲音來自門外
" Q1 u& z4 {  M+ |，房門虛掩，微微顫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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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c% @5 r7 h9 n+ K% X( Q$ D有人推過房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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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門一看，一個家夥正躺在樓梯下麵，樓梯上散落一地紅玫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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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見玫瑰花，就我知道趟那裏的笨蛋一定是小張，這家夥被明明知道
我是付新仁的二奶，還要苦追我不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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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才，他推開房門是時看見了什麼？從房門角度，看不見我和付新仁
3 @' u: [* H, I8 W2 z/ P. b4 [，但是，那角度可以看見鏡子。

: G7 }/ R; T  ~1 ]: |! c9 G! s* ?4 L透過鏡子，小張看見了付新仁五官挪位七孔流血的猙獰麵目，嚇得滾
: n9 N1 n" i  E6 l下十二級台階。

鏡子目睹了一切，鏡子不會說話，我需要一個同樣不會說話的小張。

; K* g5 E- I9 l" p我走下樓梯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，把昏迷中的癡心漢拖進房間。正當
) U* \7 v3 U, |4 a( d我在思考是勒死他還是用枕頭捂死他的時候，小張醒來

) a9 P$ e& E% B7 _$ A沒想到小張醒來後的第一句話居然是：

“你是誰？我為什麼會在這裏？”

* |& O9 c' K2 ?( C  i哈，這家夥摔傷了大腦，失去了記憶。

/ E8 I! C- Z0 r( `“你是小張，一直追求我的癡情人，你處於嫉妒，用這根鋼絲勒死了
這個人，你的情敵，我的情人……他臨時前把你推到樓下，摔傷腦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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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張睜大眼睛，一臉茫然，麵對死屍，不得不信。我撲進了小張懷抱
# J9 }/ ?. d$ |' J, J! m裏。

“小張，你是對的，這個男人不是好東西，謝謝你，我總算解脫了，
6 I" |8 U9 s. F0 B/ o我也因此看出了你的真心，以後，我就是你的人了……”

小張是小卡車司機，有一輛全封閉似的小卡車，他把付新任背進他車
4 [5 i+ V, a! M0 S  ]裏，弄到很遠的郊區扔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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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b/ O, K3 M& H電話鈴又響了，不用看就知道又是媽媽打來的，她還是會重複告訴我
，跟著小張這樣的窮光蛋不會有出息，她幫我介紹的對象是一個有樓
有車沒老婆的鑽石王老五，成熟英俊體貼人，不僅比小張有錢，也比
小張高大。

我要不要賭一把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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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g3 M) `7 |8 w% ?“好吧，我同意了。“沒想到，小張那麼爽快就答應跟我分手。

3 J, L/ n7 h, s“你有什麼要求，可以提……“小張的爽快讓我心生愧疚。

“有的，以後每過一段時間，你必需回來陪我睡一夜。”癡情漢子的
要求真讓人無語。

“……這，不好吧，我要嫁人了……”

“你不能拒絕，要知道，睡覺不是主要的，重要的是，你要負責回來
擦這，麵鏡子。”

“什麼？”我大吃一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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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張的眼睛突然閃爍出前所未有的狡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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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W/ |; A' I+ o9 H“是的，擦幹淨付新任留在鏡子裏的血。不錯，我失去了記憶，但是
鏡子沒有失去記憶，當我發現你每天下午準時擦鏡子時，鏡子就幫助
我逐漸找回了記憶，鏡子告訴我，它親眼看見，是你勒死了付新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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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服輸了，知道我這一輩子都逃脫不了這個癡情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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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|9 k6 Z. ]) R8 `我回到了我的城市，跟媽媽走進了失去最豪華的酒樓，看見那王老五
  A" o5 a# x3 P. y. o3 {' [6 ~5 ]第一眼，我就知道我的死期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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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頓禮貌的晚餐結束後，我乖乖跟著男人進了他開的房間。

$ E% w1 S/ U0 [; d7 s- p0 B他的擁抱很有力，他的體溫很炙熱，他是個真正的男人，絕不會死、
一隻鬼。

但他應該是一隻鬼，因為他的名字叫付新任。

激情過後，付新任把真相向我合盤托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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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~% L/ a* G& Y' g+ D  A1 i, l8 _“我當然不是鬼，小張救了我。失去記憶是我倆共同策劃的一出戲。
3 l) w4 s) M* a  O' R4 D6 h* y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，我配合他離開了那座城市，為了報奪命之仇
5 E. {: f% B8 i5 P8 ]" L1 J4 y: y2 p，我把資產轉到了你的城市，說把，你想怎樣死？“

3 x0 U) R- r; ~' s: @“現在，你已經舍不得我死了。”從他剛才的激情與此刻灼熱的目光
中，我讀懂了付新任的欲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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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娶我吧……”我全身酥軟，倒回付新任懷抱裏。

+ d5 {" Y7 Y) |( K* X; N“好啊，但是……真相是，我老婆還沒死，你既然敢殺我一次，有沒
( O) x0 I% q$ X. J. X有勇氣殺她一次？”

3 J. N2 G  F+ w7 n1 m' l' D大床對麵有麵大鏡子，從鏡子裏，我可以看見付新任臉上的笑容已經
變成獰笑，我知道他不是開玩笑，我害怕了，因為我知道這麵鏡子記
# V, n2 S( b7 D5 E: S/ Y2 t住了我們的陰謀，遲早，我回被困死在這麵鏡子裏。

. i* E. [$ I/ v/ B6 A6 F也許，我該去找付太太好好談談，也許她能幫我逃出鏡子的記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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